染柳烟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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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澄】南柯梦【十】

老规矩,KY退散

 

我真心觉得不虐

 

 

 

这事儿不能怪谁,要怪也只能怪金凌眼力太好。 

 

远远地就看见了他舅舅摸蓝思追的脑袋。 

 

……!!! 

 

昨日江澄对金凌态度比平时温和些许,少年正觉得磕了糖似的偷偷甜着,转眼就见他舅舅对蓝思追如此亲近,糖化了,醋翻了。 

 

金凌甩下和他拌嘴的蓝景仪,跟个小炮弹似的往江澄那儿冲,走到近前步子却是一顿,明明江澄没张口,金凌眼前已经浮现出舅舅摸着紫电竖起眉毛说要打断他的腿的样子了,气势顿时矮了一截。

 

江澄可不知道金凌是吃醋了,看着站在他眼前的外甥,脸颊红着,嘴唇抿着,什么都不说。

 

这是省了质问,直接到了“我生气了快来哄我”这一步了? 

 

江宗主想了想,莫不是因着昨日没吃上莲花坞的莲子桂花羹?江澄自个儿觉得还挺有可能的,毕竟蓝家的饭菜不管吃上多少次都是让人难以忘怀的食之无味,弃之一点不可惜。相比较下还是他莲花坞的饭菜值得惦记。 

 

不经意忆起旧事。 

 

那是金凌小时候的事,那会儿小孩还白白嫩嫩奶团子一个,一日夜里他还在处理宗务,就听外头门人报金光瑶抱着金凌来了,他紧张外甥,匆忙迎了出去,结果小家伙一见他就跌跌撞撞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口齿不清眼泪汪汪的喊饿。 

 

那小模样实在可怜,江澄却当下哽住了,他黑了脸去看金光瑶,向来八面玲珑的金宗主笑得尴尬又无奈,直言道,不是不给孩子吃东西,是他不爱吃。 

 

不仅如此,还半夜哭闹不休,累得敛芳尊大半夜亲自抱着侄子裹得严严实实的送来了莲花坞。这是后来江澄从照顾金凌的人口中问出来的,当时便觉得对外甥小屁股抽上的那一下不算冤枉了他。 

 

这般想着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他笑得轻松自在,杏眸弯了弯,嘴角一抹笑随意淡然,金凌却只觉得他舅舅不厚道,点了个火星子似的一下子炸了。 

 

“舅舅你,你……” 

 

“我什么?” 

 

江宗主连语气都是优哉游哉的,整一个就是逗孩子,一双眼眸里染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他那双眼睛素日里皱着眉压着眼梢摆着严肃的神态,实则眼周圆润,笑起来还带着些少年气,灵动之外还带着历经事实的安然,金凌一时只顾着生气,两个蓝家少年却移不开眼了。 

 

他二人今日没有课业,一个早起来给江澄送药,一个陪着金凌一道,这会儿没有旁的事,也不急着走,没想到还能见到江澄这样一面。 

 

都说三毒圣手性子狠厉,凶神恶煞,果然这流言蜚语不可信,前两日在大梵山,江宗主虽然也对着他们疾言厉色,瞧着也不如何凶,还陪着他们夜猎,今日更是,更是,笑得这样好看! 

 

两个少年默默红了脸。 

 

江澄上辈子生怕金凌被人欺负日后担不起金家,他又本来就是个别扭的性子,对金凌就算是关心也是拐弯抹角,金凌记事之后更是没什么好脸色,如今重新见着了还没有活得越发像他自己的金凌,江澄也希望这孩子能活得坦然一些。 

 

别像他,都被伤得遍体鳞伤了,才学会放下。 

 

“我……” 

 

金凌平日里也是个口舌伶俐的孩子,奈何从未直面过江澄这样调笑的语气,他那股子火本也有些发得心虚,这下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眼看着江澄勾着嘴角又要取笑他,金凌退后一步,手还捂着怀中藏着的什么物事,口中道: 

 

“就不给舅舅吃了!” 

 

“噗!” 

 

是蓝景仪笑出了声,金凌涨红了脸,也对自己说出这么小孩子的话来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可是话已出口,还被蓝景仪给笑了,这下就是自己都不信也得强撑住了,转脸就准备再跟蓝景仪吵个三百回合。 

 

“金凌,过来。” 

 

江澄唇边的笑意也更浓了些,对着金凌招了招手,果然大外甥虽然气红了一张脸还是乖乖过来了,只是还两步远就停下,却一下子被江澄伸手拉过,拉进了怀里。 

 

“舅,舅舅……” 

 

金凌这下不是被气红了脸,而是羞红,江澄已经多年不曾这样抱过他,他闻见了舅舅身上淡淡的莲花香和些许药味,清幽淡雅,直到被放开时,金凌还整个人茫茫然不知所措,怔怔出神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原来是不想给舅舅吃糖么?” 

 

定定神看清江澄拿在手里的纸包,正是自己先前藏在怀里的那一包,金凌反应了片刻,刚欲恼羞成怒地骂一句舅舅过分,口中就被塞了一小块糖。 

 

“味道不错。” 

 

那是一包芝麻糖,江澄掰了一块塞进金凌嘴里,自己也吃了一半,他着实体会了一把逗孩子的乐趣,早起被某二位惹烦了的心情彻底好了不说,还有闲心招呼另外两个蓝家小辈也分了一块,为何只给一块?毕竟他这人小气,他不知道这包糖是金凌自己藏着的还是专门留给他的,无论哪一种,他都不会拿着金凌的好意随意挥霍。 

 

被半块糖灭了火的金凌低着头闷闷不乐,江澄估摸着是逗得太狠了,把那包糖塞回金凌手里,走到石子路边寻了寻,内心咋舌,这蓝家人,杂草都除得如此干净,不过好歹还有几根。 

 

他扯了几根杂草,拿在手中,指尖翩飞缠绕,也没有多少下动作,掌心便多了一只竖着耳朵翘着尾巴的草编的小玩意儿,接着便把这草编的小狗也塞到了金凌手里。 

 

金凌着实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被舅舅用这样哄小孩子的东西糊弄,可是看着掌心里的小狗,也不管蓝景仪是不是还会嘲笑他了,他又不傻,闹别扭归闹别扭,江澄这么些年总算想起来哄他,这时候不得寸进尺怎么行? 

 

于是一手把糖塞怀里,一手拿着小狗,空下那只手对着他舅舅,理不直气也壮地道: 

 

“舅舅,我还要!” 

 

眼看着江澄还真的就开始给金凌编着什么小东西,蓝思追也拦不住蓝景仪了,这小子在江宗主面前憋了半晌,总算逮到机会凑了上去。 

 

“江宗主,我也想要!” 

 

蓝曦臣来时,便见三个小辈或坐或蹲的围着坐在石阶上的江澄,蓝思追手里捧着好些草编的小狗小猫,还有蚂蚱飞剑之类,一个个都活灵活现惟妙惟肖,金凌和蓝景仪则各拿着一根草交叉勾住,两人手上使力,正斗草玩。 

 

江澄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这么顺着这仨小崽子,他们寻了杂草来,他便随手编了小东西,蓝景仪和金凌又斗嘴,他就教了他们玩斗草,蓝家没什么玩乐,金凌小时候又往往一个人,竟都是不曾听过这小游戏的,这下不拌嘴了,用几根草玩得不亦乐乎,看得当年被魏婴带着打山鸡摘莲蓬四处野的江澄都有些心疼。 

 

他撑着下巴看着三个小的,蓦然便生出一种就这样一直看着他们这样也挺好的想法来,他上辈子把自己绷的太紧,从小努力修炼,想当个合格的家主,后来果然成了人人敬畏的一方仙首,却不能让父母看到;他撑起了莲花坞,一刻不放松的想等一个人回来,想告诉他,你不必离了江家,我护得住你,魏婴却不稀罕。 

 

他从未这样放松地,去看一看这些少年,他们的未来,也许仍旧会有风霜雨雪,却不会有一轮将大地蒸干的烈日悬挂在上,自然,也不会如他一般那么多的不得已,求不得。 

 

看着这些不知忧愁的少年,心头便温暖一片,他已然过够了,却也欣慰于这些孩子会有比他更好的人生。 

 

他想得出神,直到身前一片阴影,才注意到蓝曦臣的到来,他抬起眼,蓝曦臣一如既往地带着温润的笑,墨色的眼眸中压着不为人知的情绪,一眼望去宛如深重的夜色。 

 

“泽芜君。” 

 

他先行开口,两个玩得热闹的,和一个围观的小辈才反应过来,纷纷起身行礼恭敬问好,江澄被这暖阳晒得懒怠动,正琢磨着蓝曦臣多半也不会计较,眼前却突兀伸来一只手。 

 

“江宗主,地上凉,不可久坐。” 

 

像极了上辈子的蓝曦臣。 

 

那个会在被他骂了一通之后,将去莲花坞当做了日常的蓝涣,短短十几日,那位蓝宗主便讨得了莲花坞上下的欢心,连他用餐时桌上都多了几道偏姑苏口味的菜肴,这人不被自个儿心境困住的时候,就是个最体贴周到的人。 

 

就如同此刻,即便他对眼前这只手视若无睹,蓝曦臣必然也只是携着笑意并不在意的收回,那借了他的力又如何? 

 

江澄把手放在蓝曦臣的掌心,任由那只宽厚温暖的手拉着他起身。 

 

“泽芜君找我有事?” 

 

随手理了理衣衫下摆,江澄迈上台阶,又瞪一眼似乎还打算跟的金凌。 

 

“云深不知处的饭可不像莲花坞,三更半夜都给你热着炉灶,还不快去吃午膳。” 

 

金凌往前挪了一步,不情不愿的朝着两位宗主拱拱手就转身迈着大步走了,嘴里还嘀咕“舅舅真是嘴硬,怕我吃不上饭就直说嘛”,蓝思追和蓝景仪也行礼之后跟着去了。 


蓝曦臣既然有话要说,总不好把蓝宗主晾在了院子里,江澄推开房门邀他进来,转身间竟有些站立不稳。

 

蓝曦臣顿时一惊,江澄莫名金丹受损已足够让他担心,立刻伸了手把人扶住,

 

“晚吟!” 

 

江澄被蓝曦臣扶着,这一声透着担忧的呼唤让他一怔,望向蓝曦臣的目光有些疑惑。


“我想这么唤你,可以吗?” 

 

见江澄似乎没有其他不适,蓝曦臣心头的担忧才放下些,又被江澄疑惑的眼神看得踌躇,语气轻柔,生怕惊扰了什么,这般小心翼翼甚至略带踌躇,蓝曦臣却还觉得自己指尖微颤,不敢去想若是江澄不愿意,他又该如何?

 

“曦臣。” 

 

两个字从唇齿间轻松地道出,江澄呢喃一句。 

 

“倒也不难。” 

 

比他想象中的容易的多,若早知道这么容易,上一世也不至于到最后他也不曾和蓝曦臣换了称呼。 

 

观音庙之后不久他就开始筹备还丹一事,不想继续带着魏无羡的金丹,不关什么还清不还清的事。 

 

他不乐意。 

 

他的师兄死了,云梦再不会有一个怕狗的大师兄,魏无羡是姑苏的魏无羡,他带着他的金丹,算什么呢?即便魏无羡把过往当做了狗屁,他却不能。只要他体内还带着这颗金丹,便觉得浑身都不在,他更不愿意,让自己因着金丹再和魏无羡有所牵扯,光是想想,便恶心到反胃,那还不如还了。 

 

他将该做的事情都做完,毫无牵挂即便死了也无所谓,他怀着这样的心思筹备了两年,倒也想起过蓝家的藏书阁,只是蓝家与他而言是仅仅排在魏无羡之后的又一个令人厌烦的所在,直到蓝启仁重伤,观音庙之后两年他都不曾跨进过蓝家一步。 

 

蓝启仁带着弟子夜猎受伤的地方离云梦不远,他听说了消息,得知含光君同夷陵老祖赶回姑苏之后就不再过问,却没想到两个月之后就传出蓝启仁伤愈又被气晕的消息。 

 

少时觉得蓝启仁是个老古板,恪守信条,一板一眼,又无情又无趣,后来他没了亲族长辈,阿娘的长辈他也不太走动,倒是蓝启仁,除了在云深不知处求学是教导过他,他独自支撑莲花坞的几年间,这位老先生在清谈会上碰见,也偶尔指点过几句,往往都没什么好语气,也一如昔日的古板,却教江澄心头发涩,甚至在夜深时红了眼眶。 

 

所以那次他去了云深不知处,带着药材和一腔难以说清的忧思。 

 

莲花坞里的祠堂里,摆了那么多长辈的牌位,他自己决意去死,却不想再见一位长辈离世,即便蓝启仁同他的师生情,怕还不及聂怀桑或是魏无羡。 

 

可他还是去了,也是这一趟,碰见了刚刚出关的蓝曦臣。 

 

风光霁月,温润如玉,江澄看蓝家人不顺眼了那么多年,也没想过蓝曦臣能让他不顺眼至此。 

 

他大骂了蓝曦臣一通。 骂他不识好歹,骂他身在福中不知福,骂他没担当不尽责,骂他畏手畏脚有愧君子之名。 

 

江澄曾经有多么羡慕蓝曦臣,那一日便有多瞧不起他。 

 

他羡慕蓝曦臣有长辈扶持,有兄弟支撑,亦羡慕他有至交好友,三尊共进退,是啊,他羡慕,他失去了父母长姐,在魏婴不在的日子里咬牙强撑,他独自一人竭尽全力,他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最好。 

 

他可以不去在意,却不会真的一丁点都不羡慕,毕竟,他是真心把那句“云梦双杰”放在心里十几年。 

 

蓝曦臣自观音庙之事之后便在闭关,此事伤人吗?伤人。但值得伤怀至闭关不出,连蓝家都不顾吗?在江澄看来,不值得。 

 

他不是自诩他伤得如何深,而是觉得,若是你独身一人,如何伤怀痛苦都无人可以置喙,但他不是,蓝涣更不是,既然当了宗主,就该担负起这副担子。 

 

没有人不许你痛,没有人不许你苦,可即使痛,即便苦,也没有说撂挑子不干就不干的道理。 

 

他尽心尽力培养江遂,蓝曦臣却闭关两年,勉强出关还要强撑着那副君子端方,偏偏被江澄一眼看透,更不用说两人几句话之间蓝曦臣再明显不过的心不在焉,江澄气得冷哼一声就开始骂人,只差没有指着鼻子骂。 

 

或许指了?江澄不太记得,他只记得他骂完之后倒是十分畅快,蓝曦臣那天脸色苍白的听完了他的话,居然还亲自送了他离开云深不知处,害得江宗主一直抚着紫电,担心也许从小到大就不曾挨过骂的蓝宗主被刺激过度,做出什么不寻常的事儿来。 

 

结果不寻常在了第二日,蓝曦臣带着礼物来莲花坞拜访,感激之色不像是江澄骂了他一顿,倒像是救了他的命,隔了几日又连着来了三四趟,虽说的确是来商讨与江家合作的事宜,可眼见着也是分明不把自己当外人,便开口问了蓝家藏书阁的事。 

 

在云深不知处求学的时候,江澄来的不多,没想到多年之后还有机会再来,还是在蓝曦臣的陪伴下。 

 

他站在书架前,手指抚上书脊,他其实没有多少怀念,只觉得感慨,感慨这些纸字,感慨这些文章,过了十年百年依旧被人铭记,一场大火也没有烧尽,不像他,不用多久就会化成一抔黄土。 

 

“江宗主。” 

 

江澄刚刚翻开一页书,听见蓝曦臣唤他,口中应了一声,眼睛却没有离开书页,有一会儿没听见蓝曦臣说话,才转眼望去。 

 

他们站在书架两头,日头正好,藏书阁里也迎进了和煦的光。 

 

江澄看着蓝曦臣,对着这芝兰玉树的蓝宗主,有那么一瞬想要说些什么,许是要说说自己不久之后的毅然赴死,许是想提一提他从不曾对旁人开过口的往事,阳光被一片云遮了遮,两人之间半步阴影,半步光明,嘴边的话便顿了顿,再也说不出口了。 

 

指尖抚过书页上的金丹二字,江澄不再看蓝涣,自然也无从得知,那一刻蓝曦臣看着他的欲言又止,是刹那间望见他垂眸翻阅书籍时的心动,是想唤他一声晚吟,是一颗心对着另一颗千疮百孔的心热烈的渴望。 

 

几日之后蓝曦臣又一次拜访,撞见了蓝忘机同魏无羡,他们二人翻墙而入,蓝曦臣在那一刻看到了江澄眼中彻底的不在意,不是宽容的不在意,而是带着冷漠的,仿佛将世事都不看在眼中的不在意,他在那一刻感觉到了心慌,此外还有羞愧。 

 

他觉得忘机不该擅入江家,也愧疚于不曾管教好这个弟弟,甚至在他们二人离开之后都情绪低落。 

 

江澄命人取了笛子来,在蓝涣有些惊讶的注视下坦然一笑。 

 

“他会的,我便不能会了吗?” 

 

那笛子并不如何精致贵重,也没有陈情那样的绝世神通,江澄拿着竹笛在手中转了圈,仍是笑。 

 

“这话不对,他会的,我也会,却总也比不上他,幸好,我不在意了。” 

 

江澄吹了一只云梦小调,随处可闻的歌谣,曲调简单轻快,他吹得随意,也吹得潇洒,带着即将翩然而去的泰然处之,可惜蓝曦臣并没有明白。 

 

等他站在江澄的灵堂上,茫然四顾也只能看见刺目的白幡,才意识到不是他动心的太快,是那个人总是走得太快,他为一个人等过,等不到,他就继续走了。 

 

头也不回的,走到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TBC 

不知有没有人记得,前面魏哥编过草戒指,最后扔了

 

我发现不管写谁,都是在反复给魏哥鞭尸【深沉】

 

我记得我说过这是个批量重生的故事吧?一桌凑齐可以打麻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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