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柳烟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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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澄/all澄】尘劫【二】

本章温总出场晚,有羡澄湛澄单箭头剧情


厌世心机澄,不喜勿入哦



江澄在蓝家的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温若寒给宠坏了。 


倒不是旁的,只是这吃穿用度上,还真是由奢入俭难。江宗主在心里默默地唾弃了自己一回,坐起身顺便把不知何时爬上他床的魏无羡给一脚踢下了床。 


“诶哟!” 


魏无羡睡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被踹到地上反应到快,还没完全醒呢就准备往床上爬,鬓边一凉,寒意贴着脸侧,江澄招来挂在床边的三毒直接削了他一缕头发。那双杏眸就这么平平淡淡看过来,一言不发也能把人吓得头皮一紧。 


“滚回你自己床上去。” 


蓝家虽然清苦,但也不会苛待学子,他和魏婴分在一间房里,可房里有两张床,他这辈子醒来的之后不久就跟魏婴分了房,没道理这时候还要跟魏无羡一起睡。 


魏无羡揉了揉眼睛,没睡醒似的打了个哈欠,心里却在发沉。 


江澄不喜欢他了。 


明明在江澄小时候他们还一起睡一起吃一起玩,他们什么都一起,从最开始的怯懦到后来虞夫人恨不得打断他腿的上蹿下跳,江澄明明一直都在他身边,可是从江澄时不时的被温家接去小住开始,一切都变了。 


那种毫无嫌隙的亲密无间不知不觉地消失殆尽,他起初还以为只不过是因为他们长大了,可分明有什么不一样了,江澄仍旧不会阻止他胡闹,但已经连一句“小心阿娘打断你的腿”也不会说,打山鸡也好,偷莲蓬也好,江澄还会给他出好玩的主意,却很少跟着他一起,魏婴有的时候都会觉得,江澄只不过是让他出去玩,别出现在他眼前就好。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对江澄撒娇耍赖,江澄既不会喝斥他也不会嫌弃他,只是看着他由着他嬉皮笑脸,表面看起来是十足的纵容,可魏婴却觉得,这仿佛是一种无视,对他,彻底的无视,就好像他做什么江澄都不会在意。 


他们在江澄八岁那年分了房,他觉得他们还该一起住上几年,江澄却同江叔叔说,魏婴也该有自己的房间。 


从那时起,他就算缠着江澄也没法让江澄一直和他在一起,江澄总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修炼,习字,看书,甚至下棋学琴,他去闹他,江澄就皱着眉头回他那些是师父布置的课业。 


师父,温若寒,魏婴心里不爽极了,从温若寒这个名字出现开始,江澄似乎就与他有了界限,甚至还不只是和他。 


“澄澄,和师兄都这么久没见了,不想跟师兄一起睡吗?” 


他盘着腿做在床边,手搭上床铺,像是没感觉到停留在颈侧的剑刃似的,勾起笑容来望着江澄。


 江澄望着魏无羡这张招蜂引蝶的脸,配上这潇洒恣意地笑,随便换了哪个女子怕是都要萌生一段知慕少艾的情意,哦,还不一定需要是女子。 


“师兄。” 


江澄并不答他的话,说实在的,他并不想去计较魏婴是不是会对着他笑出一朵花来,左右他撒娇卖乖耍赖的,都是会给别人的,有什么好稀罕? 


“我想喝天子笑。” 


魏婴一愣,他自然是听说过天子笑的,若不是见到江澄想赖着他不放,还想着最好从今夜起能和他一张床睡,这才耽搁了没想起来去买天子笑。 


“你想喝?” 


江澄从何时起能用这样平淡的语气叫他师兄了?明明小时候怎么都不愿意叫,明明小时候被他叫一句师妹都要鼓着脸不理他,那时候的江澄在他面前那么鲜活。魏婴压下心口一声叹息,但江澄难得向他要些什么,他无论如何都要满足,于是笑着对他的师弟道: 


“好,师兄去买,师妹乖乖等我回来。” 


江澄抱着腿坐着,神情极乖巧的点点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映着星星似的看得魏婴心软,等魏婴一出门江澄却跃下床跑到门口就把门栓放上了。 


魏婴这会儿出去再碰上蓝忘机,今晚怕是回不来咯。 


等他回来?江澄反正是等够了。谁爱等谁等,十三四五六七八年都随他等去,与他江晚吟无关。 


江小公子满意地走回床边,躺回床上的时候恨不得连头发丝都泛着雀跃,温若寒今日走之前还来看过他,当着其他人的面解下腰间的乾坤袋就挂到了他腰带上,江澄便又一次因着温宗主的“爱重”感觉到了锋芒在背,不过小公子也并无所谓,乖巧地道一句“多谢师父”就心安理得地收了下来。 


江家以为温若寒不放他来蓝家听学,只有阿姐准备了些吃食给他让魏婴带来,这会儿翻翻温宗主的乾坤袋,这可不是他们这些小辈平常用的货色,空间极大,一看连被子都装了两床,不由失笑,不知道温若寒是自己往里头放的呢,还是吩咐人给他准备的? 


不过江澄也不至于这般吃不起苦,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时候,他温若寒可是罪魁祸首。睡不着便坐着打坐,灵气走脉运转上几个小周天,天也快亮了。 


修炼到他这样的境地,打坐一夜依旧神清气爽,天蒙蒙亮,江澄打算趁着早起去练剑,梳洗更衣之后一开门,却发现外头站这个人。 


长身玉立,面沉如雪,小公子不由一挑眉又不着痕迹地换成了惊讶的神色。 


"含光君?" 


蓝湛看向江澄,目光在江澄身上停了片刻。 


江澄已经换上了蓝氏的校服,且江澄身上这一身,是他的衣服。 


他并未穿过,是旧时做好没有穿的新衣,因着之前江枫眠以为温若寒并不会让江澄来蓝氏,回给蓝氏的帖子上只有魏无羡的名字,蓝氏也就没有给江小公子准备校服,临时也不可能随便找一套衣服给江家少宗主。问过江澄的意思之后,拿了蓝湛没有上过身的校服给了他,便是江澄今日穿着的。 


江澄有些瘦,蓝湛意识到,不然也不会将他一年前的旧衣穿得正好,只是他未曾预料到昨日裹在炎阳烈焰袍下面容几乎可以说是妖冶的少年,换上蓝家的白袍竟多了一份清俊,晨光零落,少年面庞多一分暖而少一分利,腰封束得紧了些,简直令人分心的细。 


"要罚魏婴,告知你。" 


江澄不觉得穿一次含光君的旧衣服有什么要紧,被含光君多看一眼也只是在心里翻了翻眼睛,早知道含光君对人占有欲十足,难不成一身衣服也舍不得? 


"不知魏婴犯了什么事?能否带我去见他?" 


江澄并不常回想前世来蓝氏求学的事,但这一遭前世并未发生过,不过前世他也没有半夜把魏婴赶出去买酒。 


这一次蓝湛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就转身带路。 


蓝家平日最常罚子弟是在蓝氏祠堂,来求学的弟子总不能在自家祠堂惩罚,就另辟了一间清室。 蓝湛和江澄一起来到清室的时候,就见魏婴躺在地上,手臂圈着酒坛子不放,仰面朝天睡得没了正形。 


蓝湛像是有些不忍直视,看一眼就扭开了头,神色发沉像是又被挑起了火气,江澄一时之间有些无语,满室酒气再加上魏婴这难看的睡相,难怪其他几个蓝家弟子就在清室外头一个个板着脸不愿进来。 


江澄走上前去推了推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便宜师兄,这才看清魏婴嘴角有块青紫,显然是被打了,于是转头去看蓝湛。 


"含光君,我师兄脸上……" 


蓝湛知道江澄在问魏婴脸上的伤,扶着避尘剑柄的手稍稍用力,肩头被魏婴打伤的地方似乎也疼了起来。 


他昨夜抓到魏婴买酒又翻墙而入,被他拦了却只想跑,甚至不等他开口就不管不顾动起了手,两人都是同辈佼佼者,交手是几个回合几乎打出真火来,魏婴脸上这点磕绊和他肩头的伤也就难免了。只是这样被江澄一脸担忧地问及就莫名别扭起来,蓝湛一张脸愈发冷冽。 


“我打的。” 


他几乎以为会在江小公子脸上看见愤怒的神色,毕竟他和魏婴看上去实在亲密,却听魏婴突然插嘴道: 


"阿澄可是担心师兄?放心放心,我和这小古板也就是打了个平手。我可没吃亏。" 


魏婴在他们进屋来的时候就醒了,躺着不动只是等着江澄来叫他,这会儿等不及开了口,半讨好,半求饶地从后头抱住江澄,下巴抵着他家阿澄的肩窝蹭了蹭,脸上刚挂了笑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江澄皱着眉头转回来看他伤得如何,魏婴就挤眉弄眼的偷偷指了指地上的酒坛,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两坛酒的,其实还有一坛早被他偷藏在了乾坤袋里,就算一会儿这小古板不准他把地上那坛拿走,也能让江澄喝上天子笑。 


蓝湛对魏婴这黏糊的劲头看得又有些心头火起,唤了其他弟子进来,直接开始罗列罪名。 


江澄听得头疼又心烦,他把魏婴赶出去买酒只不过是觉得他上辈子也去了,这辈子再去一次也无妨,说不定还能跟上辈子似的早早跟他那位特别好的含光君结缘,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怎么罚得比上辈子还重,再一听,蓝湛自己也要领罚,一人两百杖下去,一会儿还上不上课了? 


看一眼蓝湛,也难为他这么早喊他来看他们受罚,只是他真要就这么看着? 


"含光君,其实我……" 


"江澄!" 


魏婴已经干脆准备好挨揍了,横竖含光君也不会挨得比他少,江澄这会儿开口只会是往他自己身上揽事,魏婴当即开口打断。 


江澄话音顿了顿,看也没看魏婴一眼,他不想欠魏婴的人情,一点都不想欠,他希望这辈子他们之间,干干净净没有丁点纠葛。说他无情也好,逃避也罢,他都无所谓,他太清楚和魏无羡有过多牵扯的下场,不想重蹈覆辙。 


"是我要喝酒让师兄去买,若要罚,我也该罚。" 


"江澄你说什么呢,知道你心疼我,也不用往自己身上……" 


"你闭嘴!" 


江澄呵斥完这一声,对上魏婴有些震惊的眼神,不由地深呼吸一口气,他还真是许久没有这般凶狠地吼人了,不是他这辈子脾气好,只是这辈子,能让他拼了命去在意的已经不多了,至少眼前这个魏无羡,他已经再也不能付出和上辈子少年时候同样的感情。他宽容忍让,甚至纵容魏婴胡闹,他乐见云梦大师兄魏无羡肆意潇洒,却做不回那个会跟他一起打闹有脾气的江家少爷。 


莫玄羽可以没心没肺。江澄?他忘不了,一刻不忘。 


见魏婴像是晃神似的不再多说,江澄脱了外袍直接跪下等着受罚。


蓝湛看着江澄在魏婴身边跪下的背影,想起昨日他在江枫眠面前的闭口不言,心中一角被少年始终挺直脊背的身影牵引着,难以察觉地攒下一缕心绪。 


江小公子本以为自己的装乖之路在这顿罚之后就得终结,没想到蓝启仁对他仍旧十分温和,见他受了伤还去上课还特地让人送了药来,比起对魏无羡的不屑一顾痛心疾首,那态度可是相当的看得起了。 


江澄没去计较其中的变化关系,他之所以头一次来蓝家就摆出乖巧的架势,不过是为了减少麻烦,少说两句话就能让蓝家以后少出现在他视野里,何乐而不为? 


就是不知道温宗主若是知道他这就挨了打作何感想? 


第一日便这样凄凄惨惨熬下来到了晚间,江澄趴在床上翻着温若寒给他准备的话本,蓝家听学的课程于江宗主而言没什么难度,一定要说记不住的大概只有蓝家那三千条家规,温若寒这乾坤袋里齐全得连小公子的消遣都考虑到了,比如小公子上辈子到这辈子都不怎么喜爱的话本。 


不怎么喜爱也要备上,江澄无聊地趴在那儿晃了晃腿,随手就把话本朝着另一张床扔了过去。 


“想要就直说,盯着我看什么?” 


魏婴也趴着呢,他挨得比江澄多,那话本子扔过来险些砸塌了他的鼻子,手忙脚乱地接了,也险些又疼出一身汗来。 


心里还又庆幸一番江澄没有发现。 他哪里是稀罕江澄的话本,刚刚他看的,其实是江澄那双在并不多明亮的灯光下,像是泛着珠玉光泽的脚,几年前还在同床共枕,江澄手脚不易暖,那会儿就喜欢把脚往他身上凑,小时候也不过是觉得江澄皮肤白了点,嫩了点,几年没这么看过江澄身上不易看见的地方,一不留神,怎么长得这般,这般好看了? 


魏婴咽了咽口水,琢磨着要在听学期间争取还跟江澄一起睡去,胡乱翻了翻话本压根看不进个三四五六行,有人敲门,江澄去开了。 


“含光君?” 


蓝二公子一张脸月色下显得愈发俊逸出尘,江澄看一眼却已经让开了身子,只是屋子里那个自己不争气,四仰八叉得十分难看,不过江澄压根不会去管,多看一眼都欠奉。 


“冷泉对外伤有益。” 


江小公子靠着门站着,蓝湛一句话说出来,他毫不犹豫便道。 


“劳烦含光君带我师兄去。” 


“江澄!” 


本来赖着装死不打算和小古板说话的魏婴跳了起来,这一使劲太猛,歪着身子就摔下了床,江澄咬了下后槽牙,面色不改又准备说一遍。 


“劳烦……” 


“你去,就带他去。” 


魏婴从地上爬起来,揉着摔疼了的额头就朝门口来了,倒也不敢往江澄背上趴,不过还是坚定的和蓝湛暂时站到统一战线。 


“阿澄不去我也不去。” 


江澄嘴边已经压了一句“不去就不去”,但是一想到若是不取魏婴的伤在拖上几天还要他动手上药,心里的念头就歪了歪,点了下头,觉得自己仿佛受刑一般,本就是想躲着这俩人腻歪才不愿意来蓝家,结果怎么都躲不开,偏偏这蓝二怎么好像比前世还积极?心里骂着温若寒,还是跟着蓝湛,带这个嘴巴不停的魏婴去了冷泉。 


冷泉地方虽然不小,但就算江澄一心想要避开也真不能躲到角落里去,更何况魏婴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到哪儿便跟到哪儿,江澄眼不见心不烦的趴在池边不去看他,魏婴竟然也凑过来,拿胳膊肘抵了抵他的,贼兮兮地说: 


“阿澄,你身上好白啊。” 


这话把江澄说得愣了,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听魏婴又对着另一个人开了口。 


“小古板,你说是不是?” 


那头传来一声冷淡又坚定的“嗯。” 


魏婴瞧着江澄眼眸里扬起怒意,他心里甚至期待着江澄会对他发火,江澄平时总是很平静,并非像泽芜君那样总是带着笑,也不像小古板那样冷淡,可总是平静地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但是发火的时候不一样,那双杏眸里会映着他,魏婴原本就是个喜欢逗着别人玩的,可逗得他家师妹有些不同的神色则格外让他心痒,只是还未等他看够江澄生气的模样,江澄就扭过头去,对着一个方向,轻轻地喊了声: 


“师父?” 


“阿澄。” 


是温若寒。 


他回了江澄一声,慢慢地靠近冷泉几步,并没有太过靠近,只是对着江澄笑了笑,那些杀伐果断地血腥气仿佛都在一瞬间藏起,却在他看向魏婴和蓝湛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压得少年人张不了口。


 “阿澄,过来。” 


江澄眯了眯眼睛,月色下男人的眉宇间掩了隐忍的怒火,暗自勾了勾嘴角,江澄并未在这种时候计较温若寒居高临下的语气。 


“哦,就来。” 


语气乖巧甚至听着有些高兴。 


“师兄,蓝二公子,我先走了。” 


他们是穿着中衣泡在冷泉里,江澄刚出了池子,一件大氅便从天而降罩住了他,一张小脸缩在里头,还吐了吐舌头。 


“师父,又不冷。” 


温若寒没接话,扔完衣服先一步转身,由着江澄拿了东西跑了几步才赶上他。 


等温若寒带着江澄走远,魏婴和蓝湛才仿佛从那一片无声的压力中喘过一口气来,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移开视线,在心头的悠然升起的怅然若失里自顾沉默。 


“你怎么来了?” 


离了冷泉,江澄压低了的声音里也就没有了那份乖巧依赖,温若寒停下脚步,江澄就站在他身侧,尚未长成的少年比他矮了许多,歪着头看过来的时候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天真无邪。 


“离了我第一天就挨了打,来看看你。” 


这话说的不客气,很是能戳中江宗主的痛脚,于是他冷哼一声,转到温若寒面前,温若寒这才注意到江澄没有穿鞋,他把鞋拎在手里,一双湿淋淋的脚任性地踩在鹅卵石上定是又冷又疼,温若寒眉间刚刚蹙了蹙,站到他面前的少年抬着眼,语带讥诮。 


“你心疼了啊,温宗主。” 


小公子志得意满地把脚踩上温若寒的脚背,这样自然站不稳,但温若寒会伸手揽住他,又生怕弄疼他背后的伤,只能揽他的腰。 


“你逼我来的。” 


所以说,他们最擅长的大概就是彼此捅刀,无声无息不用见血,就血流成河漂杵千里。 


温若寒胸口一窒,他低头,用唇抵着少年的额头,或许是警告,或许,只是一句感慨: 


“得寸进尺。” 


TBC

温总欺负小朋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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