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柳烟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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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澄】南柯梦【一】

恃靓行凶更名为南柯梦重写

伪原著向非典型重生的故事

 

 

剖丹之后的第三日,江澄已经彻底下不了床了。 

 

魏无羡那颗金丹在他体内被他修炼多年,金丹和灵力也同样温养了他的每一寸经脉和血肉,骤然失去灵力,江澄自经脉至血肉至五脏六腑,在这三天里迅速地崩塌衰弱。 

 

大限将至,药石无医。 

 

江澄阖眸躺着,心想怎得连回光返照都没有摊上,走得这般没有体面。可是又转念一想,死都要死了,谁还管体面不体面? 

 

他睁开眼睛,抬了抬手,他实在太虚弱了,他皮囊之下的内里没有了一处好地方,经脉,内脏,如此迅速的溃散让剖丹的痛都不值一提,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做得困难无比。 

 

江遂在他床边跪下,小心翼翼地捧住了他的手,双眼通红,却有着坚定的神色和挺直的脊背。 

 

江遂,称心遂意的遂。 

 

这名字起得好啊,江澄心里默默夸了夸自己,他这辈子就没有怎么称心遂意过,也就把希望寄托在了这个孩子身上。只是刚刚弱冠就要送走他这个不负责任的师父,接下偌大一个莲花坞,说来到底是他太任性。 

 

可是他过够了,真的过够了,金凌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江遂以后也会帮衬他,他把金丹还给魏无羡,坦然的接受死亡,江家江晚吟,孤绝一生,也最终了无牵挂。 

 

他有些想见金凌,又有些不太想见,前两日金凌一直守着他,这个他几乎亲手带大的孩子,就在他身边,看着他衰弱,看着他散发出沉沉的暮气,看着他接近死亡。 

 

他该跟那孩子说声对不起,却也说不动了,此刻,他连眼皮都快要撑不开。 

 

“金宗主去了畅意居。” 

 

畅意居。


魏无羡。 

 

金凌去见魏无羡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要想起魏无羡,江澄却已经没有任何的感想,他已经没了力气去计较,他们的前半生紧密纠缠,最终也不过落得一句“我食言了”。 

 

够了,真的够了。 

 

那些愤怒,苦痛,他都已经放下,是他亲口对魏无羡说让他别再来莲花坞,也是他亲手剖了金丹还给他,结局由他亲手画下,无可转圜的由他的死亡作为最后的结尾。 


他终于不必再去计较无法实现的诺言和无处追忆的过往。

 

魏无羡有大好日子可以过,他走得快些,总不会再碰上他的。 

 

下辈子,别见了。 

 

 

江澄知道这天道向来不待见他,却也不知道他即使死过了一次,依旧如此的不待见他。 

 

经脉寸断的疼痛好像还残留在他的四肢百骸,他抬起头,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看了看满桌的公文,这是他的书房,看样子,他好像只是困极了小憩了一会儿,而不是度过了漫长的一生。 

 

他听见外头像是有人来来往往,侧耳听了一会儿。 

 

捕仙网。 

 

是江家管事江彻在张罗着给金凌夜猎的时候铺上捕仙网,江澄一下子就意识到这是什么时候。 

 

大梵山前一天,魏无羡回来的前一天,他闭上眼笑了声,只觉得心累。 

 

父母阿姐,还有那只金孔雀,他救不了,连聂明玦这时候都死成了好几块,重来一次又有什么意义? 

 

魏无羡?难不成再给他当一次绊脚石,再被捅一剑拍一掌,还是再在观音庙痛哭一次? 

 

省了吧。 

 

他上辈子临死就想着跟魏无羡江湖不见,最好连擦肩而过都别有,重来一次,他一丁点儿都不想重蹈覆辙。 

 

谁愿意去掺和他们的事谁去,和他江澄没有关系。 

 

教好金凌和江遂,便是他这辈子唯二要做的事。 

 

江澄勉为其难为自己定下了人生目标,出了门吩咐江管事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他会亲自跟着金凌夜猎。 

 

四百张啊,好些银子,蓝家可不会给这钱,还不如留着给他徒弟。 

 

江宗主抬眼看了看天,这会儿畅意居已经建好了,那本是他留给自己的一座休憩小筑,不在莲花坞范围内,隔水遥望,景致极佳,上辈子他把魏无羡带回来移丹就安置在了畅意居。 

 

这么一想顿时有些牙疼,一时半会儿他是不想去那儿了。 

 

江澄叹了口气,不如,喝酒去吧。 

 

江宗主一辈子都兢兢业业的治理莲花坞,鲜少有放纵自己的时候,重来一次也难得有了点肆意片刻的心思。 

 

都说愁思满腹者最难喝醉,江澄显然不是,他潇洒得很,酒意上头还想念起了好些日子没有喝过的天子笑,便御剑去了姑苏。 

 

拎着两坛天子笑往云深不知处走的时候,江澄已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循着当年魏无羡偷酒上山的路径了,有什么要紧?他是来喝酒的,只是来喝酒的。 

 

要不怎么说缘分真奇妙呢。 

 

江澄醉的不轻,翻上墙头就见下头站了个人面色不善的望着他。 

 

哦豁,含光君啊。 

 

江澄看着蓝忘机,就跟看着棵白菜似的,可不就是白菜么,蓝启仁的白菜,后来被一只叫魏无羡的猪拱了。 

 

等会儿,照他俩后来那架势,蓝忘机好像才是猪。 

 

蓦地心里就对那个姓魏的多了几分嫌弃,不过江宗主心大,转眼就忘了。 

 

什么姓魏姓蓝,都比不上他手中一坛酒。 

 

翻上墙外树梢,江澄领着酒坛子喝着天子笑,倚在枝头晃着腿,玉冠被树枝勾落了也全不在意,满头青丝披散在肩,仰头举起酒坛,酒液倾泻,落入口中,薄唇染上艳色,杏眸含着水光,醉意朦胧。 

 

全然不顾树下的蓝忘机是何心绪。 

 

蓝忘机满面冰霜,手指甚至抚上了避尘剑柄,他亲眼看着江澄拎着酒坛翻上墙头,那身影和他记忆中的少年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一直以来积攒的厌恶几乎立时化作杀意。 

 

这是魏婴来过的地方,是魏婴翻墙进来递他酒的地方。 

 

凭什么,你江晚吟凭什么?  

 

凭什么和魏婴相交甚笃?凭什么对魏婴出手?又凭什么,活下来的是你? 

 

无法说出口的质问又在和江澄对视的那一眼里仿若在悬崖边一脚踏空,心里陡然就空成一片,肆虐的杀意猛地崩散,他看着江澄,更多的疑问浮上心头。 

 

江澄看见了他,却没在看他。那双眼睛里,像是什么都没有。 

 

三毒圣手江晚吟,他总是怒的,厌的,满身尖刺,看一眼都觉得凌厉如同刺骨寒风。 

 

可眼前的江澄,神色平静甚至苍白,他敛去一身锐利寒芒,却反而更让人觉得这人像是近在咫尺远在天边,可望而不可即。 

 

姑苏含光君,满腔情思赋予了年少时最惊艳的少年,憎恨厌恶则都朝着江晚吟。 

 

而江澄,也往往对他横眉以对,讥诮嘲讽。 

 

那些嫉妒厌恶仿佛都更加理所当然地朝着江澄而去,蓝忘机并非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有失偏颇,可是对着江澄,仿佛那些冰层下掩藏着的火焰也宣泄得合情合理。 

 

但此刻,眼前这个在树上独自饮酒的江晚吟,让蓝忘机也倏地想起了他少年时的模样。 

 

那也是江澄,那个曾经眼中也没有半丝阴霾的少年,也是江澄,他们也曾一起求学,也曾并肩作战,甚至,江澄当初连夜奔袭救了他和魏婴性命。 

 

有意无意被遗忘的过往一幕幕浮现,蓝忘机看着江澄,看着这个身材瘦削到几乎让人担心的江宗主,在心底压了多年的话几乎脱口而出——为何你不救他,为何要诛杀鬼修,为何,要害他? 

 

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光,他旁观两个少年无人能够插入的亲密,钦羡与不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愤怒和疑惑却又像是绑紧的丝线,勒得一颗心疼痛难忍,不合时宜的希冀不自觉地攀附在他的思念之中——如果你真的那样恨他,又为何要做他做过的事,喝他喝过的酒?  

 

你是不是,在想他? 

 

问灵十三载,他捧着一颗真心小心翼翼思念着,追寻着,他不觉得苦,不觉累,对这份爱意,他珍之又重,却也不能免俗的在陡然遇见同样思念他所爱之人时无言的期盼,可那是江晚吟,害死了魏婴的江晚吟。 

 

他们之间,明明只有厌憎。 

 

江澄自然不会管蓝忘机如何思绪翻涌,他已然醉了,伸手去摘上方的叶子,如同孩童一般不知危险地斜了身子探出手臂,几乎就要从高处跌下。 

 

蓝忘机皱着眉头飞身而上,不愿多做触碰,就握住了江澄的手腕动作粗暴地把人拽回树上,只是被他握住那一截手腕实在太过冰冷,简直如同化不开的寒冰,冷得他手心都渗了寒意,低头看了一眼,明明喝了酒,江澄连指尖都是青白的刺眼。  

 

“师兄……”  

 

那是一声含糊的呢喃,凝着主人难解的眷恋和不舍,蓝忘机猛然看向江澄,剧烈起伏的思绪让他在这一刻几乎稳不住气息。 

 

喝醉了的人脸上缓缓扬起笑容,剪水明眸中绽开的笑意如同朝阳,却昙花一现,转瞬就散了。 

 

蓝忘机眼睁睁看着江澄眼中好不容易浮现的神采如同烟火般转瞬即逝,那一抹令人惊艳的笑意寂灭在他的眼睛里,这双也曾明眸善睐顾盼神飞的眸子里,无悲无喜,无怨无恨,再无波澜,看得人心头发堵,看得人惶惑不已。 

 

他松开了江澄的手腕,那冰凉似乎还残留,冰棱一般的刺痛指尖。 

 

江澄无知无觉,他抱着酒坛子倚靠树干,柔软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半遮了面庞,睫羽轻颤,彻底遮住了杏眸。  

 

……为什么?  

 

蓝忘机似乎已然不认识眼前恨了多年的人,可他却不敢再伸出手去,不敢碰他。 

 

他看上去,像是碰一碰就要碎了。

 

TBC

也不知道改了你们喜不喜欢……

不管怎么样,这是我为江澄写的第一个故事,我会好好的写完它,之前太偷懒啦,其实我很用心的想了这个故事,至少我自己认为它值得好好的讲完

如果有任何疑问请告诉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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